这三名筑基修者,几乎是一见面的功夫便被陈业接连诛杀。
在外人看来,轻松写意。
可实际并非如此。
陈业手段齐出,将压箱底的杀手锏一股脑的用了出来。
譬如凝渊,譬如藤王————
至于张楚汐,自然看不出这么多门道。
她呆呆地看着那三具残破的尸体,又看了看眼前这如同杀神的男人。
怪不得,当初兰姨拿他没办法。
如果要动真格,怕是筑基中期的兰姨都不是他的对手。
以及那个触手————看起来很恶心,却没想到斗法威能惊人。
“莫要耽搁。虽说目前只遇到这三位筑基修者,但他们身死的消息传回去,还会来更多————”
陈业飞快收起三人的遗产。
魔修是魔修,但他们的宝贝可是实在的宝贝。
“你的意思是,接下来还有其他人?!可你连杀三位筑基修者,渡情宗恐怕会直接让尊主来————”
张楚汐刚放下的心,又提了起来。
渡情宗出手,向来不会给人逃脱的机会。
比如对付她这样的练气期修者,甚至派出了大量的筑基修者。
“再耽搁下去,或许就是这样了。”
陈业瞥了她一眼,冷哼一声。
说罢,他祭出玉藏剑,辨明了燕国的方向。这才拎起张楚汐,化作一道流光,消失在长庆郡的夜幕之中。
这一路上顺风顺水。
其实,杀了那三个魔修后,只是半天功夫,陈业便感受到身后有个强悍的气息飞快逼近。
好在这时候他快回月犀湖坊,饶是那人再怎么不甘,也不敢继续追杀。
而被他夹在腋下的张楚汐,最初还抗议了会。
可惜陈业无视她的抗议,这蠢坏团子只得逆来顺受,乖乖地被他夹着了。
“师父!师父回来了!”
一道流光狼狈地落在本草阁后院。
守在门口,急得团团转的知微第一个冲了出来。
当她看清来人时,眼框顿时就红了。
师父落地的一瞬间便是一个跟跄,几乎站立不稳,一定是受了伤!
倒不是陈业废物。
他担心追兵,全力催动灵力奔波了近一天,要不是他修成大循环,否则早就透支身体了。
在中途,还经过一番恶战。
眼下虚弱,理所当然。
“唔!”
他随手将夹着的“包袱”丢在地上,那“包袱”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。
知微这才看清,那团缩在地上、满身脏污、散发着恶臭的不明事物,竟然是————张楚汐?
她脸上流露些许诧异。
知微对这个看似受过良好家教,内地却傲慢无礼的大小姐记忆犹新,却不成想,现在是这般狼狈。
她顿了顿,先不提张楚汐,而是看向师父,眸中噙着担忧:“师父,这一路上可曾受伤?”
“你师父我是何等人物?不过救一个人罢了,还能伤到自己?”
陈业吞下一枚丹药,神色轻松,“就是赶路累了点————”
这倒是实话。
此行一来一回,他有小两天的时间都在高速御剑,精神多多少少有些疲惫。
“恩。师父,其实昨天白真传已经派人去黑崖城接应师父,听说是两个筑基中期的峰主。但没想到————师父已经把人救回来了。师父好厉害。”
墨发小女孩眸中闪铄着崇拜,她小手捂着心口,声音忽然低了些许,”知微本来还担心师父会————毕竟,那是魔道的地盘。原来,还是徒儿小看师父了。”
“咳,一般般。”
陈业被徒儿夸得有些飘飘然,疲惫都散去了几分。
他摆摆手,故作谦虚,心里却美滋滋的。
至于地上的张楚汐,则极力蜷缩着自己,生怕被别人注意到。
嗯。
从蠢团子进化成了脏团子。
知微瞄了眼张楚汐:“师父,待会儿,白真传可能会来接张楚汐————”
“什么?!”
地上那团脏兮兮的“东西”猛地一弹,一张糊满了泥污的小脸上满是惊慌。
让她这副模样去见人,还不如让她死了!
“不!现在不行!我要先洗漱一番————”
脏团子捏紧衣裳,熠熠生辉的眸子求救似地看向知微。
知微看了眼她的眼睛,见其流转异芒,恍若星子,心中明白,这便是那壁宿灵躯的外在表现。
到底是天生灵体,又是长老之女————
若是得罪了她,恐怕不利师父。
念此。
知微乖巧地点了点头:“后院有水,我这就帮你准备热水,待会————”
她话还没说完,张楚汐理所当然地要求道:“记住,要是灵泉水!还有,我需要凝香玉露和琉璃花。琉璃花你知道吧?
就是你们临松谷的特产。嗯————也不要派别人来服侍我,我不习惯凡人服侍,待会你来便好。”
知微静静听着,暗暗吃惊。
那琉璃花就连她都不舍得多喝,没想到张楚汐竟然是用来洗澡的。
她点了点头,便准备转身打水。
“站住。”陈业忽然出声。
知微闻声一顿,张楚汐瑟瑟发抖:“我————我又没做什么————”
她已经对陈业有心理阴影了,见到他语气发冷,双腿都开始发起抖来。
“没事,我有些事情吩咐。”
陈业淡淡道,看向知微,”知微,青君呢?这次回来怎么没看见她?”
知微抿了抿唇,神色低沉:“青君知道师父去黑崖城后,便想去黑崖城救师父回来。”
什么?
别跟他说,自己刚从黑崖城回来,青君转头就去了黑崖城?
“这不是胡闹!她一个练气修士,就算去了黑崖城,又能做什么?而且我还回来了————”陈业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。
“恩————师父等等。”
知微清了清嗓子,顿了顿后,才道,“白真传知道青君的想法后,便让一个峰主领着青君去黑崖城。刚好青君不知道黑崖城的位置,所以她便同意了————然后那位峰主让青君坐灵舟内,让灵舟在月犀坊周边来回转悠,她以为自己在去黑崖城,实际还在月犀湖坊呢。”
陈业松了口气。
他怀疑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大徒儿,他怎么感觉,知微是故意吓唬自己?
“如此便好。知微,前院守着,任何人不得靠近后院。我还有些事情吩咐张楚汐。”
“————是,师父。”
知微颔首,转身离去。
守着?
似曾相识的守着。
但师父跟张楚汐之间绝对没什么。
院子中,院子里,只剩下陈业和张楚汐两人。
“你————你让她走干什么?”
张楚汐有些心慌,眼神躲闪,“她走了。谁————谁来帮我准备热水?”
陈业真的气笑了。
兰姨至今生死未下,四个忠心的侍卫为她丧命。
可现在她逃出生天后,不仅没流露丝毫愧疚,反而还更担心自己的仪容。
最重要的是。
竟然还把自己徒儿当侍女!
徒儿一直是陈业逆鳞。
她这番话顿时点燃了陈业心中怒火,要知道,他还没找张楚汐算一算青君的帐!
“呵————楚汐啊。”
陈业声音忽然温柔下来,他抓住女孩脏兮兮的小手。
“你————你要干什么————”
张楚汐浑身发抖,惊恐地看向陈业,想抽回手,可偏偏不敢。
“你当初是不是想杀我来着?要是我死了,青君的下场多半也不妙吧。”陈业笑道,可话中寒意十足。
糟了!
张楚汐心头一跳,她硬着头皮道:“我没有,我当初只是想————只是想开个玩笑。”
陈业笑眯眯地看向张楚汐:“说谎可不是个好孩子哦?开玩笑,要去偏僻的沧河郡吗?开玩笑,要带四个死士吗?”
他说着,摸了摸女孩油乎乎的头发,感慨万分,“楚汐,你说你是个好孩子么————唔,以前第一次见面,那时候你还诬陷青君呢。”
可恶————
张楚汐敢怒不敢言。
那咋了?
云雾秘境的东西都是她的,分明就是那徐青君抢她东西!
至于四个死士。
都说了是死士,死了就死了,天底下死那么多人,关她什么事情?
唯有兰姨,她确实有些愧疚。
可兰姨现在不是去东海了吗?在同阶手中,想逃命总归不难吧。
该死的陈业!
竟然恐吓她!
等见了娘亲,她一定要好好跟他算旧帐!
张楚汐心中怨恨,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。
她低垂着小脸,嗫嚅道:“陈护法,过往,都是楚汐之错————楚汐,以后不会再犯了。而且,楚汐不是孩子,早已成年。”
可惜。
她眸中的怨恨之色,陈业怎么会没看见?
“这坏团子,贼坏贼坏的————不能让她以后给我添堵。”
陈业心中暗道,眼中掠过一抹厉色。
反正现在,四长老的恩情他已经还清了。
现在再对张楚汐做什么,他也问心无愧。
而张楚汐刚死里逃生,心神慌乱,同时又畏惧他,身侧没有护卫,兰姨也没有随身陪伴,更失去了与四长老的联系。
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
“成年?我还当你跟青君差不多大呢。”陈业笑道。
他对这个消息倒不意外。
张楚汐似乎比青君稍大,的确刚成年不久。”
”
张楚汐低着头不敢说话,她已经发觉情况不对。
果不其然。
陈业拉着她的小手,带着她朝后面走去:“身为师父,不忍心徒儿服侍他人,那只好让师父来代替了。”
“不————不用你————”
张楚汐声音发颤,努力想把自己缩得更小。
她一只手抓紧自己衣领,膝盖并在一起,徒劳地抗拒着陈业的拉动。
“由得你?”
陈业冷笑一声,俯下身,大手一捞,轻而易举地将她提了起来。
张楚汐惊呼一声,双脚离地,徒劳地踢蹬着,污泥蹭到了陈业的袍子上,让他眉头皱得更紧。
他没有走向房间,而是直接来到后院角落的露天水井旁。
这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,旁边还有几桶备用的井水。
陈业意念微动,百草炉悬于桶上,炉盖轻启,一道温热的青色丹火落入水中。
井水迅速升温,袅袅白汽升腾起来。
“嘶啦一”
陈业根本没耐心去解,指尖微一用力,凝聚的真元如同利刃,直接将那污浊的系带连同裙腰侧边的布料一同撕裂!
破碎的锦缎滑落,露出底下隐约勾勒出少女纤细腰肢和微微起伏弧线的亵衣一角。
“你!”
张楚汐如遭雷击,她下意识地用双臂死死环抱住胸口,身体蜷缩得象只受惊的虾米。
陈业面不改色说着假话: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?青君小时候,不也是我帮她洗澡。”
“哗啦!”
说着,陈业伸手一扯,沾满污泥血污的外袍剥下,张楚汐雪白圆润的肩头暴露在微凉的夜风中。
“啊——!”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拼命想用双臂遮掩更多。
陈业撇了撇嘴,这家伙不会真以为自己要做什么吧?
他没有继续剥除剩下的亵衣,而是直接拎起她纤细的骼膊,将她丢了进去。
“进去!”
话音未落,张楚汐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,身体失重。
“噗通!”
她被整个丢进了盛满温热井水的大木桶里!
水花四溅。
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了她冰冷颤斗的身体,巨大的冲击让她猛地呛咳起来,头发、脸上干涸的污泥迅速在水中晕开,浑浊一片。
她狼狈地扑腾着,从水中冒出头,大口喘息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,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极致的羞愤。
陈业站在桶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浑浊的水中挣扎,随手拿起旁边舀水的木瓢,舀起一瓢干净的温水,对着她的头顶就浇了下去。
“咳————咳咳————陈业!我恨你!我一定会告诉我娘!让你不得好死!”
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脸,冲掉泥污,露出下面苍白的精致小脸。
她一边咳嗽一边嘶声力竭地哭骂,泪水混着温水滚滚而下。
陈业生气:“哼!青君想我帮她,我都不愿意,你还给我不开心起来了。”
“你这个混蛋!你以为你是谁?你凭什么这么对我?!我是四长老的女儿!
你只是一个卑贱的散修!一个护法!你敢这么羞辱我————”
张楚汐咬着牙,小脸涌上血色,将心底话一股脑的说出来。
她完全没想到,陈业敢这么对她!
明明是灵隐宗的狗————那不等于是她张楚汐的下人么?
“啪!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,比她的尖叫声更响亮。
张楚汐的哭骂声戛然而止。
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,那双漂亮的星眸瞪得滚圆,彻底懵了。